天寒地冻行动不便,太子不打马球了,在东宫的大殿内设靶子,带着一群年轻气盛的青年们射箭取乐。
只是东宫的殿再大又能大到哪去?他玩了没几次很快就失去了兴致,和李骜坐在殿内围炉煮茶,“听说你这几日和你干爹闹别扭呢?”
李骜用筷子夹大枣的手微微一顿,笑着看向太子,“哪有的事,殿下听谁瞎说的。”
美玉走了已经有一个月了,沿途也有写信回来,他现在只想快点把于莽找到,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找到金麟,至于王焕,他还是一如往常般对待,仿佛完全没发生过美玉这回事。
太子嘴角翘起,英俊的脸上露出一种高深莫测的神情,“为了一个女人,不值当。”
李骜闻言,本来有些谄媚的神情瞬间变了,后背一下子冒出了冷汗,正要跪下行礼,被太子拉住手掌,“你坐下,一个女人的事罢了,瞧把你吓的。”
“殿下……”
太子松开手,拿起筷子搅弄了一下水壶中的茶水,“你干爹最近和楚王走得有些近啊,不由得让本宫想起,他曾是废太子的大伴儿,后来废太子被废到皇陵了,他才改换了门庭。”
李骜低着头听着,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,真不知道平时到底有多少人盯着自己,太子已经知道了,是不是还有其他人知道,他现在无比庆幸美玉往西域去了。
太子盖好壶盖,拎着把手,用手执火钳搅弄了一下炭火,火马上旺了起来,放回茶壶,他抬眸看向李骜,见李骜依旧很紧张,忍不住笑了一下。
“你说,本宫和楚王,你干爹会选谁呢?”太子道。
楚王的母亲淑妃同样是多年盛宠,太子的生母贵妃封了皇后,却还未行册封礼也未迁宫;淑妃被封了贵妃,已是行了册封礼的,现在准皇后和贵妃实际上是平起平坐。楚王已是弱冠之年,行了冠礼后,仗着皇上的宠爱就是不往封地就藩,眼下已成了太子的心腹大患。
就太子和楚王而言,太子因是储君得了皇上叁分顾忌,不如楚王受宠,太子看在眼中,怎能不在心中暗恨。
他如今这样发问,李骜怎么回答?他还是跪在了地上,人高马大的身材极力做出臣服模样,“臣永远效忠殿下。”
“哈哈哈哈。”太子将李骜扶起,“你比你干爹聪明,懂得从一而终的道理,自古贰臣都没有好下场,更何况是朝秦暮楚的叁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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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子亲自给李骜倒茶,李骜受宠若惊地接过茶杯,浓香的茶味扑鼻而来,太子道:“太医新开的茶汤单子,说是滋阴润脾的,你尝尝。”
李骜尝了之后,确实口舌生香,太子道:“本宫刚才说了,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当的,若是为了本宫,本宫倒是觉得很值当。”
李骜将茶杯放下,朝着太子拱手道:“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。”
“本宫不用你赴汤蹈火,本宫只要你还和以前一样孝顺你干爹就是了,若是无事自然好,若是和皇弟有什么瓜葛,你可得提前告诉本宫才是。”
“臣遵旨。”
太子见李骜听话,十分喜悦,道:“日后本宫登上大宝,要亲自为你和宋氏主婚。”
李骜连忙露出感动的面容,“臣愧不敢当。”
“有什么愧不愧的,你只要做好我的金麟就好。”太子得意道。
李骜听见“金麟”二字,愣了一下,太子敏锐地捕捉到,问道:“怎么了?”
李骜就驴下坡,“臣愚钝,不知金麟是何人?”
“他啊?”太子拉着李骜坐下,“他是父皇最忠诚的一条……一个侍卫,据说是父皇从民间认识的,父皇让他做的事,他无有不应的。”说到这里,太子缓缓道:“就连父皇吃醋,让他亲手杀了自己师兄,他也干了。”
看着太子有些不怀好意的眼神儿,李骜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儿,道:“没想到皇上会吃师兄弟的醋。”
“你……是这么理解的?倒是也差不多。”太子笑了一声。
李骜低头一笑。
浣南城内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雪,陈铎身披绒白的大氅站在明澄园的阁楼上眺望远方,海光在一楼把大氅交给丫鬟,自己上了二楼,见桌上放着自己拿过来的账本,心里隐约明白陈铎叫自己过来是什么事。
陈铎听见脚步声回眸看向海光,“让人教过你看账本了,这账本上的东西,你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?”
海光坐在桌后,“姐夫觉得呢?”
她这样轻佻的态度,让陈铎微微眯起眼,“账面勉强做平了,但来一个懂行的人也能察觉到不对劲儿,你发现了无作为,还是就是你做的。”
海光勾了勾唇,“后者。”
倒也诚实,陈铎走到海光面前,忍不住咳了两声,“钱呢?”
“招兵买马。”海光抬眸,直直地盯着陈铎,陈铎微愣,以为她在玩笑,谁知她轻启朱唇道:“真的。”
陈铎心中一跳,挑眉道:“你的背